多日不见,她对他前来是笑意盈盈,却远没有旁人见到他时就喜不自胜诚惶诚恐的样子——说起来,她自进宫初侍寝时就是这样,仿佛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,何事也不值得她惊喜或是胆怯。
这意味着的是什么?
钟离烨真不愿意深想这问题。作为九五之尊,他才不会承认自己在一个小女子眼中不过是无足轻重。
同样的,虞绍筠偶尔也打量钟离烨一眼,暗自算了算他自狩猎回宫至今已有多少日。身边明明是绝色女子无数,却不是沉溺女色之人,倒也很是难得。
用罢饭,自然而然地,钟离烨留在这里就寝。
虞绍筠暗自叹息,明日又少不得要面对皇后的笑里藏刀话里藏针了。幸好习惯了,已经应对自如,否则,侍寝一次简直就是遭一次罪。
钟离烨坐在大床上,看着沐浴之后的女子在床畔落座,他探出手去,把玩着那一把浓密顺直的长发,身形随之到了她身后。
“有一事,朕还没问过你——为何进宫之后判若两人?”
“进宫之后,臣妾就是皇上的人了,自是不敢再恣意行事。”虞绍筠如今已能将任何违心的话说得以假乱真。
“话倒是中听,却不见得能当真。”钟离烨缓声说着,一手已到了她胸前,挑落衣衫系带,随即将她一头长发拨到左肩,捏住衣领,缓缓褪下。
虞绍筠闭了闭眼,身形不动,安静地坐在那里。
钟离烨到今晚,才发现她右肩上有着一道疤痕,白皙如玉的肌肤映衬下,很是刺目,指腹滑过疤痕,问道:“怎么弄的?”
“儿时习武,不小心受的伤。”
“疼么?”
“受伤的时候么?……。”虞绍筠的话没能说下去——他双唇落在了她疤痕上,细细亲吻着。
她不自觉地仰起了脸,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红纱帐,外面的灯光都显得分外温暖迤逦。
可她觉不出暖意,最起码,将她拥在怀里的男子不能让他觉得温暖。面对他的次数越多,承欢的次数越多,她越是读不懂这年轻英俊的帝王,太深沉、太睿智的男子,其实让她每一日都如履薄冰,每一日都担心无意之举已成了他眼中的过失、忌讳。最要命的是,他不会及时警告,他只会等时机到了才会杀伐果决地清算你所有过错。
而她是出不得错的,她不指望凭自己给侯府增光添彩,只担心自己会成为侯府的累赘。
这一点,也只有她自己清楚,旁人无从得知。
心绪恍然之下,她视线错转,被钟离烨拥倒在床上,分外清晰地对上他容颜。
钟离烨吻了吻她眉心的美人痣,继而,双唇落在她笑的时候现出梨涡的位置。
“朕的女人,朕不担心她心里有别人,朕担心的是——”他的手指滑过她心脉所在位置,“她不想将任何男子放在这儿。”
“皇上…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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